賴姐踩車載客穿街走巷

三輪車曾是主要交通工具

像吳阿婆這樣的載人三輪車師傅，在泉州市區(qū)目前已不足180人，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高峰期，這個數(shù)字多達500多人。

泉州人力三路車起先分有貨運、客運兩種，其中客運又分有市營與郊營，郊營由交通部門管理，市營則由泉州市交通服務公司負責運營。

泉州市交通服務公司經(jīng)理洪獻忠表示，新中國成立前，泉州市區(qū)就由人力車、三輪車組成了一家三輪車公司，到了1980年，這家三輪車公司改名為泉州市交通服務公司。“上世紀八九十年代，三輪車是泉州主要的交通工具，最鼎盛的時候，泉州市交通服務公司旗下登記在冊的三輪車達到了500多輛，到了1997年左右，也還有300多輛”。

“當時三輪車是統(tǒng)一管理、統(tǒng)一收費、統(tǒng)一培訓、統(tǒng)一車型。”洪獻忠說，那時公司統(tǒng)一招聘三輪車師傅，有正式招聘也有簽訂合同，如今公司還會為正式員工繳交社保醫(yī)保。當時，三路車師傅都必須經(jīng)過培訓，合格之后取得營運證、行駛證、牌照后才能上路。每年交通局會對三輪車師傅的營運證進行年檢，交警部門對師傅的行駛證進行年檢。

原先在泉州市區(qū)的汽車站、開元寺、文化宮、第一醫(yī)院等還有大小20多個三輪車站點，行駛線路就跟如今的公交車一樣都規(guī)劃好了，在上世紀90年代以前，必須到每個站點買票之后才能坐車。而郊營的三輪車進到泉州市區(qū)是有要求的，當時市區(qū)四個門，每輛進入市區(qū)的郊營三輪車都必須在進城時取一張臨時牌照，在規(guī)定的時間內(nèi)必須出城并歸還牌照。

洪經(jīng)理說，當時三輪車師傅的收入還是挺可觀的，一名三輪車師傅踩幾年車就可以回家蓋一棟房子。后來，隨著交通工具的變化發(fā)展，三輪車逐步被拋棄，2000年之后，交通局不再對三輪車的營運證進行年審，之后幾年，交警部門也不再年審。2006年，公司最后一次對在冊的三輪車進行年檢，當時只剩下180多輛，“如今已達不到這個數(shù)了”。

老泉州人的擔憂

“要是沒有了三輪車，像我這樣的老人就不知道怎么出行了，三輪車是泉州的一個特色，希望能保留下來。”

踩車人越來越少越來越老

住在中山路指揮巷口“劉勝?？傂?rdquo;洋樓里的老奶奶李佰佳，是一位出行都靠三輪車的老人。這個習慣，從她還是李家大小姐的時候就保持至今。她喜歡三輪車能隨停隨走，穿梭在古城里的巷子間。

老人有固定的三輪車夫，她總會提前一天和師傅約好，把她送到目的地，師傅就在附近等候，再將她送回來。每一趟路，她總會多付給師傅一些錢，逢過年，她會給師傅包個紅包賀歲。三輪車師傅車壞了，她會專門到師傅家去看看。

李佰佳老人很怕三輪車會消失，她說，老泉州人都喜歡坐三輪車，“要是沒有了三輪車，像我這樣的老人就不知道怎么出行了，聽說廈門三輪車已經(jīng)被取締了，但三輪車是泉州的一項特色，希望泉州的能保留下來。”

老人口中的師傅名叫李明海，49歲，鯉城人，踩了21年三輪車了。每天早上9點，李明海從家里出發(fā)，一路上慢慢騎，一邊看有沒有客人，一直要到傍晚6點才回家。

2月10日這一天，李明海的生意比以往好多了，剛進古城沒多久，他就遇到了一個要去關(guān)岳廟的客人。一天下來，李明海拉的客人幾乎是往關(guān)岳廟和開元寺跑的，“今天賺了100多塊，最近比較忙，往常頂多賺個幾十塊。”每年元宵，正是生意最好之時，少有的好生意讓他很開心。

因為載的客人都是老泉州人和游客，李明海基本在鯉城區(qū)里轉(zhuǎn)，對古城也很熟悉，遇到游客，他不僅介紹景點，還會介紹泉州的名小吃。

“10年前一個月還能有3000多塊的收入，如今一個月2000元都不到。”提到過去和未來，李明海有些無奈，三輪車早已不是主要交通工具，踩三輪車也已不能如當年一樣養(yǎng)家糊口了，隨著經(jīng)濟的發(fā)展，大伙出行更方便了，人力三輪車的市場空間大大壓縮了，踩車的人也越來越少，越來越老，“感覺這個行業(yè)就要消失了，但真的不想在有生之年，看到它消失。”

那些老雇主多半已過世

就在李明海送完關(guān)岳廟客人的當口，古城另一邊東湖街附近，身材圓潤的賴姐蹬上三輪車，開始了下午的行程。

賴姐今年53歲，每日的行程很滿當。清晨，她給一家人煮好早飯，收拾好碗筷，7點多便得出門，載兩個小學生上學。丈夫也是同行，但兩人一般各走各的。“載學生要風雨無阻，要準時，還要小心翼翼注意孩子的安全，不過收入穩(wěn)定，大多孩子她一載就是6年，我已經(jīng)載出好幾個畢業(yè)生了，有的姐姐載畢業(yè)了，接著載弟弟”。

中午，賴姐還得回家做飯，下午兩點多再出門接著干活。和丈夫從老家洛江羅溪來泉州，這三輪車一踩就是20多年，踩出了3個孩子的生活費、學費，但踩不出一套房子的首付。一家人一直租房住，為了省錢，就找市區(qū)的自建石頭房租。

元宵節(jié)那天上午，接到老雇主的電話，賴姐從北門街往雇主家趕。這位雇主是一位70多歲的老奶奶，就住賴姐家不遠。賴姐說，如今會預約三輪車的都是六七十歲的老人家，“這些年來載過的老人家，多半都過世了”。

“三輪車也是有競爭力的行業(yè)呢”，早年別人都裝上電動機，賴姐想著自己胖，多踩踩也好鍛煉身體，何況加一個電動機2000元，是一筆不小的花銷，便沒裝。“可有的客人會挑剔呢，上了車，看你的是腳踩的，慢，就跳下車，不坐了。你跟別的裝了電動機的三輪車并排，踩不過別人，客人也會有意見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