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旬夫妻含辛茹苦撫養(yǎng)三個智障兒

“不敢生病不敢老，只想多陪伴他們”

一家人吃飯時是這個家庭最溫馨的時刻

“不敢生病，不敢老去，我們都這把年齡了，只想陪伴三個孩子再多一點時間。”看著并排坐在床上的三個兒子，78歲的蔡崇直和72歲的老伴何秋月眼里泛出了淚花。三個兒子都四五十歲了，無奈都有智力缺陷，生活幾乎不能自理，至今也未成家。

老兩口含辛茹苦照料他們一輩子，如今終歸抵不過歲月，漸漸老去。盡管現(xiàn)在夫妻倆還能依靠退休金勉強養(yǎng)活一家，但他們越來越擔心，如果兩人有個三長兩短，三個孩子如何走完接下來的人生道路。

□記者 蘇勇 文/圖

60平方米房子 擠著一家五口

近日，在鯉城臨江街道隘南社區(qū)工作人員的帶領下，記者來到蔡崇直老伯的家。房子位于天后路的一棟老舊宿舍樓內，60多平方米住著一家五口人。薄薄的木板門褪色破舊，進門是被油煙熏黑的小廚房，旁邊連著狹窄的衛(wèi)生間。屋里沒有幾件像樣的電器，床和衣柜十分老舊，三個兄弟至今睡在一個房間里。

78歲的蔡老伯正在廚房忙碌，何阿婆在衛(wèi)生間里搓洗衣服。三個兒子或在房間里呆坐著，或者在電視機前靜靜地看著。

看到有人上門，白發(fā)蒼蒼的何阿婆扶著墻壁慢慢站起身，一邊走一邊用手捶著腰，露出酸痛的表情。“風濕腰椎痛，背都直不起來了。”阿婆笑著對記者說道。

墻上掛著一家人的藥品

接連遭受打擊 夫妻倆從未放棄

“三個都是長不大的孩子。”說起操心了大半輩子的三個兒子，蔡老伯夫妻不免心傷。蔡老伯告訴記者，他老家在晉江，年輕時當兵轉業(yè)到市運輸公司工作，老伴是惠安人，在一家國企包袋廠上班。原本讓人羨慕的小家庭，卻在孩子接連出生后發(fā)生了變化。

蔡老伯說，50年前老大生下后不久，就發(fā)現(xiàn)患有智障。兩年后老二出生，沒想到也患有智障。夫妻倆帶著他們四處求醫(yī)未果，“醫(yī)生說孩子的病是先天性的，可能是近親結婚或者遺傳，但我們夫妻工作前都不認識，家里也沒有其他人有精神疾病。”蔡老伯嘆氣道，老大老二十來歲時，夫妻倆希望有個弟弟將來照顧兄長，于是冒險生下了老三。讓他們欲哭無淚的是，老三也有智力缺陷。

別人家的孩子健康成長，自己的孩子從小生活不能自理，連最基本的起床、穿衣、洗漱都需要人操心。“不管怎樣都是自己的孩子，只要我們還有一口氣，就會好好照顧他們。”夫妻倆強忍悲痛，一邊上班，一邊盡力培養(yǎng)他們的自理能力。“讀書完全跟不上，上課亂跑亂叫，老師喊都不聽。”沒有辦法，三個孩子沒有讀完小學就輟學了。

三兄弟接連長大，夫妻倆曾想過讓他們找個工作，將來自食其力。“老大曾經(jīng)在單位做過一段時間的清潔工。”蔡老伯說，掃地不干凈，還經(jīng)常亂揮掃帚把弄得灰塵滿天飛，老大的忙沒幫上，反而讓夫妻倆更忙了。嘗試了幾次后，夫妻倆只好作罷。

越老越是一身病 為孩子努力支撐

“現(xiàn)在的日子雖然苦些，還能得過且過，就是不知道能堅持多久。”蔡老伯聲音哽咽，身旁的何阿婆忍不住抹起眼淚，同屋內的三個兒子表情依舊。老兩口說，年齡大了，感覺身體一天不如一天，現(xiàn)在最擔心突然生病倒下。

蔡老伯帶著記者來到他的房間，床鋪的墻壁上掛著一排塑料袋裝的各種藥品，幾個角落也放著許多藥品。“這些藥有的是我們兩個老的，高血壓、冠心病、風濕病……兩人越老越是一身病。”蔡老伯說，三兄弟每天都得吃藥，“一天吃兩次，不然時間一長，他們會出現(xiàn)癥狀。”老大情況較為嚴重，以前每到桃花開的季節(jié)就會發(fā)作，有一次還把何阿婆打傷了。所幸這些年來堅持服藥，三兄弟的病癥沒再發(fā)作過。

“老蔡夫妻辛苦了一輩子，如果換作別人肯定承受不了。”鄰居老李跟蔡老伯是幾十年的同事，深知夫妻倆的不易。

隘南社區(qū)主任林綿綿告訴記者，街道社區(qū)很清楚蔡老伯家的情況，多年來常常想方設法幫他們。由于夫妻倆都有退休金，不能辦理低保，但逢年過節(jié)，街道社區(qū)都會到他們家慰問，給予困難補助。

一家五口只靠二老的退休金，生活負擔可想而知。“為了省錢，我都是早上九點之后去買菜，因為那時候菜便宜。家里除了日常吃喝用品，別的東西很少買。”何阿婆坦言，夫妻倆退休金有5000元左右，但一家吃藥花銷就不少，每月生活只能省吃儉用。

臨近中午，飯菜做好了，只有簡單的肉片和青菜，但一家人圍著小餐桌一起吃飯，是老兩口感覺最溫馨的時刻。三個兒子飯量都很大，每人捧著一個大碗吃得津津有味。老兩口則不斷地往嘴里送飯，“希望多一些體力，多幾年健康時間，能再陪伴這三個孩子再多一些時間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