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通電話與南音結(jié)下不解之緣 期盼南音融入百姓生活
2021-11-15 15:57:05 來源: 泉州晚報
0瀏覽 評論0條
1995年出生的安溪姑娘陳歡喜,自小喜歡畫畫,原本想要從事美術(shù)行業(yè)的她,卻因為一通電話初識南音,從而結(jié)下不解之緣。有機會學習并傳承這一具有中國音樂史上的活化石之稱的古老樂種,陳歡喜十分珍惜。為了讓更多人知道南音、喜歡南音,她在堅守傳統(tǒng)南音的基礎(chǔ)上進行創(chuàng)新,希望有朝一日人人都能哼唱南音,真正愛上南音。上周,陳歡喜向96339記者講述了自己和南音的故事。
暑假到外打工賺錢 一通電話結(jié)緣南音
說起和南音的緣分,我想只能用奇妙來形容。我們鎮(zhèn)里有一個南音社,成員大部分是老年人,無人傳承是當時最令人頭疼的難題。為了讓年輕人和孩子學習南音,南音社便從其他鄉(xiāng)鎮(zhèn)請了一位南音老師來教學。這位老師正是我的啟蒙老師,也是在他的教導下,才有了今天的我。
老師姓施,免費教大家學南音,課程40天。那年我剛結(jié)束初二年的學習,利用暑假時間到縣城一位叔叔的店里打工。我的鄰居、同學都去報名學習南音,可我因為一放假就到縣城根本不知道這個消息,直到有一天我的好朋友給我打電話,跟我說他們在學習南音,問我在做什么,怎么沒有去學。
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南音這個詞。我問她南音是什么,她也說不清楚,只說還可以學樂器。我一聽既是免費教學,又可以學習樂器,便萌生回家學習的想法。說做就做,我立刻回到老家,跟父母說也想去學習南音。父母倒是很支持,帶著我去找施老師,只是沒有想到,我的學習之路比別人坎坷了一些。
彈南琵琶至手指腫
努力學習不言放棄
由于課程已經(jīng)過半,施老師有點猶豫,于是對我進行了樂感測試。這是別人所不需要經(jīng)歷的,或許是我的資質(zhì)不錯,施老師終于同意我加入。
為了教大家學唱南音和彈奏南琵琶,施老師帶了十幾把南琵琶過來,不過質(zhì)量參差不齊。我是新學生,每次拿南琵琶時,等待我的永遠是那把最差的。而彈奏質(zhì)量差的南琵琶時,手指需要用力按,沒多久我的手指就腫了起來,甚至要纏上繃帶。盡管如此,我依然拼命學習,遇到不懂的就問老師或者同學,不上課的時候就自己練習。慢慢地,我追上了大家的進度。
可能我學得確實好,到了后期施老師很看重我。假期結(jié)束之后,鎮(zhèn)里南音社的成員繼續(xù)教我們學習南音,施老師有時間也會來教我們。慢慢地,很多同學放棄了,而我在父母的支持下依然跟著學。就這樣學著學著,我竟然學了好幾年,還參加各種南音表演。
被老師贊是好苗子
內(nèi)心卻渴望學繪畫
高二那年,澳門舉辦了首屆世界南音聯(lián)誼會,施老師受邀帶團參加,他的團員名單里竟然有我,并且讓我彈南琵琶。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,為此他還和主唱發(fā)生了爭執(zhí)。在我們集中培訓的那一個月里,我因為沒有彈好被別人批評了好幾次,也曾偷偷哭過。擦干眼淚后,我越發(fā)努力練習,告訴自己一定行。
那次演出極其成功,施老師帶著我認識參加聯(lián)誼會的老師們,還跟他們說我是一棵好苗子??善鋵嵁敃r的我雖然對南音有興趣,卻志在美術(shù),想要讀設(shè)計類的專業(yè),卻因為這一選擇而與父親發(fā)生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爭執(zhí)。
那是高三選擇高考藝術(shù)種類時,父親只給我一個選擇,那便是南音。若是我要學習畫畫,他便不會給我到省外集中培訓的生活費。父親的態(tài)度甚至讓我第一次,也是唯一一次討厭南音。我和父親僵持了兩個月才妥協(xié)。
努力練習參加高考
從頭系統(tǒng)學習南音
收起對繪畫的喜愛,我開始專心應(yīng)對高考。音樂高考需要考聽音、試唱、聲樂、樂器,這四項里只有樂器是我會的,其他三項都要學習。我跟著高中音樂老師學,可他能教我的時間也有限,我只好每天自己加強練習,除了上課和睡覺之外,其余時間都是屬于音樂。三個月后,我便參加了音樂高考,成績還算不錯。
招收南音專業(yè)的本科院校只有泉州師院,一年只招20名左右的學生。我還得參加泉州師院的???,那年我是第七名,在眾多高手中能獲得這個名次,我很滿意。在學習文化課時,我沒有給自己退路,逼著自己一定要考上。功夫不負有心人,我終于被錄取。
進學校后,我跟著老師從頭開始系統(tǒng)學習南音與聲樂,只要被老師夸獎過的同學,我都會去向他們請教,因此我的收獲非常大。與此同時,我還通過學校提供的機會接觸了創(chuàng)新南音,并參與大型南音新劇《鳳求凰》,這也為我之后的創(chuàng)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礎(chǔ)。
明了責任大膽創(chuàng)新
盼南音走進百姓家
畢業(yè)之后,我當過老師,做過樂隊領(lǐng)隊,也曾在茶館駐唱,可我始終很迷茫。學了這么多年的南音,我只知道南音好,卻不知道好在哪里,我與南音之間,似乎隔了一層紗。2019年是我的轉(zhuǎn)折點。那一年只要有空,我就到咖啡館、茶館等地方與陌生人聊天,傾聽他們對于南音的看法,無論好與不好。
聊得多了,我突然就恍然大悟,南音應(yīng)該街頭化和平民化,而不是高高在上的一種古老樂種,要是有一天走在街頭巷尾,能聽到人人都哼唱南音那該多好啊。也是在那個時候,我徹底明白自己肩負的責任;明白那么多人努力將南音傳承下去的緣由;明白為何施老師當初哪怕乘車不便,也要到家里額外幫我補課。
當我懂得我是站在先人的肩膀時,我開始在保持傳統(tǒng)南音的基礎(chǔ)上,與一些音樂人合作,創(chuàng)新南音,即在說唱里加入南音、調(diào)整曲調(diào)的速度、加入其他樂器等等。例如南音的經(jīng)典曲目《直入花園》,我們重新編曲,讓曲子變得歡快一些,容易為年輕人所接受,甚至愛上南音。在這兩三年的創(chuàng)作過程中,我也害怕別人質(zhì)疑,可我始終認為,流行與南音并不沖突,只要從本心出發(fā),創(chuàng)新也能為傳統(tǒng)錦上添花,讓唱南音變成一種當代潮流,變成大家日常生活的一部分。
在創(chuàng)新南音的同時,我也在教學,現(xiàn)在有不少大人、小孩跟著我學習南音。我也會回老家南音社,義務(wù)教村里的孩子們學唱南音。我希望這個樂種在被更多人喜歡的同時,也可以很好地得到傳承,讓南音真正走進百姓家。
(石偉琴 整理 洪志雄 插圖)